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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大半辈子生活在校园里的人，遇事就很难去跟阴谋诡计挂钩，特别是贺程这样一路顺风顺水的人，有他外公跟母亲的荫庇，学术路也是坦途。
除了遇上柯寅川，可如今柯寅川也成了他靠山了。回别墅那天夜里贺程睡不着，起来找酒喝，还没下床就被柯寅川按住了：“睡不着？”
“嗯。”大概是因为夜晚，又是多事之秋，他忘记了让他睡不着的原因中也有柯寅川的，也或许并不是忘记了，他躺回被子里，后背是温暖的胸膛，没忍住开始说一些往事。
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，比如贺连山以前不忙的时候偶尔会带他去钓鱼，也给他一支鱼竿，并不会特地给他小的，都是一样的。那时候贺程就有些倔，钓着鱼了拖不动，一声不吭地自己扛，结果一个踉跄掉进水里，贺连山在岸上看了一会儿才下去捞他，然后跟他讲道理，说要学会放弃，即使会游泳，可是如果水下有暗流呢？如果他不在旁边呢？要珍惜生命的。
“他从来不会直白地讲道理，而是身体力行地去教，即使他最后教会我的道理有些残忍，可我第一时间知道他出事的消息，只有担心与害怕。”
他并不是要说给谁听，或许要什么回应，他只是需要倾诉，柯寅川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，但是很讽刺的，他现在只有他可以讲这些事。
柯寅川抱着贺程，他知道贺程在担心什么：“这件事你不用管，我来处理。”
贺程翻过身，黑暗中其实看不见彼此，他还是睁着眼望着黑暗中的柯寅川说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夜晚的确会让人心变得柔软，柯寅川语气很轻，“不要去做危险的事，你父亲说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
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二句谢谢，柯寅川轻轻笑了一声：“谢谢有什么用，你不如回答我刚刚的问题。”
贺程想不起来他刚刚有什么问题：“什么？”
“你在吃醋么？”柯寅川把他搂得更近，彼此的呼吸都喷在对方脸上，贺程闻言呼吸一窒，柯寅川追问，“很难回答吗？”
很难回答吗，不是的。贺程其实早有准备，他见过陈行为柯寅川打发情人，也从八卦小报上知道过柯寅川的风流事迹，但是直面这件事，还是让他从身到心地抗拒，甚至身体比心理反应更加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