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瞧县主说的。”雷允恭故作诧异地呵呵一笑,“臣也不过是告诫娘娘几句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也告诫都知一句。”宜阳冷冷道,“您掌管内侍两省久了,可别上下颠倒,忘了谁才是内廷之主。”

    雷允恭掸了掸袖口,似笑非笑道,“宫里头上有帝后,下有太子。县主所说的整个内廷是淑妃娘娘的,实在叫人惶恐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淑妃忙站出来打圆场,“好了,都住口吧。”

    雷允恭装模作样地欠了欠身,一笑收口。宜阳见他如此卖乖,心头更恨,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淑妃笑道,“嬢近日常说日子无聊,我给嬢抱只畜生回来怎么样?——披香阁里养的狗,就乖得很。”

    雷允恭听得心头火起,阴测测地还击,“翠微阁已有县主你这样乖巧伶俐的养女,何必再去抱一只低三下四的畜生?——虽则县主你一向更爱亲近中宫,但也总比没有强。”

    宜阳恼羞成怒,“请都知把声音放低一些!圣驾正病着呢,若听到了几句口角,病情加重,岂是你一介内侍可以担当的?”

    雷允恭见她三言两语地把纠纷全推到了自家身上,语气又饱含鄙夷,不由地怒形于色,挺直腰杆,沉下脸喊了声“县主”。

    宜阳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,“都知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雷允恭冷笑道,“臣劝县主一句,别在臣跟前使主子性儿。别说您年纪轻轻的,就是皇后、太子,也不敢和我挺腰子呢!当年五王争嫡,若没有雷某拼死效力,哪儿会是您的亲伯父坐上皇位?哼,现如今一个个不想着我的恩,反和我充起主子来”

    “给我把他带下去!”宜阳气得发抖,转头对福宁宫前驻守的亲从官厉斥。

    她突然发难,亲从官们面面相觑,一个都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宜阳拂袖道,“还不把他带下去!官家还没怎么样呢,他就如此欺主。一旦圣驾有恙,此人岂不是要占内廷为王了?留着这么一个东西聒噪内廷,你们的差当的越发好了。”

    硬,话里隐隐裹挟着嘲讽。